中国经济时报:“文革”结束后,您在国内的化工界已是小有名气,但您却选择去美国读书,并改行学了工商管理。据说很多朋友都反对您这个决定。
成思危:因为改革开放,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到美国学习。当时我经过思考以后,决定不学化工,学管理。因为我是华东化工学院毕业的,一直是学化工的,经过文化大革命,使我懂得了一点,科技救国固然重要,但如果没有好的管理,再好的科技人员也发挥不了作用。你想,文化大革命时候,用那时候的话来说,一些很优秀的科学家都到农村“修理地球”去了,那你怎么能发挥科技的作用?所以,当时我说,我就认定这一条了,改行,要学管理。我相信,将来中国的发展要靠科技,更要靠经济和管理人才,我认为我选择的这条路还是对的。
参加民建是我人生中又一次重大转折
中国经济时报:您曾说过,“参加民建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之一,我由此从为学走上了从政的道路。 ”那么,是什么原因使您加入民建的呢?
成思危:1994年,还是无党派人士的我担任了国家化工部副部长。按我原来的设想,60岁从技术干部的岗位上退下来以后,就去教书,没想过继续从政。但是,那年九、十月间,当时的民建中央主席孙起孟老先生约见我,动员我参加民建。孙老跟我讲,“你不是想报国吗?民主党派是参政议政的重要渠道,中共中央非常重视民主党派提出的意见和建议”。经过一个月的思索,我决定加入民建。 1995年底,我当选民建中央委员、常委、副主席,在1996年底接替孙起孟先生当选为民建中央主席。
“一号提案”之后,国内掀起了风险投资热潮
中国经济时报:1998年,在全国政协九届一次会议上,在您主导下民建中央向大会提交了《关于尽快发展我国风险投资事业的提案》,这就是后来被认为引发了一场高科技产业新高潮的“一号提案”。 “一号提案”之后,国内掀起了风险投资的热潮。您能否回溯一下您提出“一号提案”的缘起和经过?
成思危:我多年在化工研究院工作,从专题组组长到研究室副主任,后来又到化工部科技局主管无机专业的研究开发。我一直有一个感受,总觉得科技成果转化起来非常困难。报告论文可以写一堆,但是真正要应用,就有很多困难。全国一年有3万多项科技成果,仅有20%转化成产品,而建厂生产真正转化为生产力的不足5%。
1981到1984年,我在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管理研究生院开始做访问学者,后来念MBA。当我接触到风险投资时,就觉得这个理念很好。它是用市场的力量来实现科技成果的转化,让它尽快地商品化。所以,当时我就选修了一些这方面的课程。
从美国回来以后,我在化工部科技局任总工程师。为了改革科技局的工作,我提出了一个方案,就是把科技局分成两部分,一部分行使政府职能,搞科技管理,另一部分面向市场,按照市场规律去运作,成立开发部、市场部、信息部、技术服务部等等,得到了领导上的支持并开始实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