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好当时广州需要大量的干部。因为广州是四野解放的,而四野指战员大多是北方人,懂广东话的干部奇缺,所以当时中共中央华南分局决定从香港动员一批党团员回去工作。当时组织上找我谈,我也没二话,说愿意去。其实不单我,当时的香港,有很多年轻人都对新生的社会主义政权充满憧憬。离开家庭,拥抱新生的共产党政权,在当时香港的进步学生中可以说是一种潮流。
中国经济时报:父母当时对您返回内地持何态度?
成思危:我当时和母亲说想回内地读书,她很不赞成,希望父亲能阻止我。但父亲向来不干涉子女的政治倾向、专业选择以及婚姻,所以并没有阻止我。从而使我有机会在夏日的一个早晨悄悄地离开了家。
中国经济时报:您妹妹成嘉玲女士曾说,“文革”期间,母亲因为思念你,曾给你写了几百封家书。
成思危: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。可我当时只收到一封,信中母亲提及“家人已不在香港”,我想他们应该已辗转到了台湾,但我无法回信。没想到那一别竟成了我和母亲的永别,永为憾事。但如果历史再给我一次机会,我还是会选择回内地,因为忠孝不能两全。
“文革”期间,我被扣上了“特嫌”的帽子
中国经济时报:从香港回到内地后,您都做了哪些工作?
成思危:我到广州后,先是进入叶剑英兼任校长的“南方大学”学习,毕业后被分配到广东省总工会工作,曾在解放前一直生活在水上、处境悲惨的民船业船民中工作了一年。解放前,船民叫“疍民”,他们生活在社会最底层,最受欺压,是不准穿鞋上岸的。我在船上和船民们同吃同住同劳动。说实在的,我确实是上了个“社会大学”,才知道中国社会底层的情况,知道什么是剥削,什么是压迫。我看到中国还有这么多穷人,这么多受过压迫的人,尽管解放了,他们的生活当时还是很困难的。所以,也可以说那一年在“社会大学”的求学坚定了我的信念,使我终身受用。1952年,因为国家建设需要,我被选送到华南工学院学习,两年后因院系调整转到华东化工学院。1956年,我从华东化工学院无机化工专业毕业,被分配到沈阳化工[0.00% 资金